在毁灭性的石油泄漏事件发生数年后，泄露的文件引发了人们对壳牌石油生产船队安全的担忧

在尼日利亚海岸外，世界上最大的石油生产船之一“Bonga”号正在从海底油田开采石油，并将其转移到一艘油轮上。这种转移在海上石油工业中是例行公事，但能源巨头壳牌旗下的Bonga出现了问题。

连接两艘船的一条管道开始发生重大泄漏。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船员们发现从船上泵出的油比油轮接收的油要多。又过了一个小时，水面上出现了一层油光。一小时后，负责加油的机组人员关闭了燃料流。

根据英国高等法院的评估，到那时，大约有4万桶石油流入大西洋，使2011年12月的事件成为尼日利亚十年来最严重的漏油事件之一。在泄漏最严重的时候，浮油蔓延了685平方英里（1776平方公里），是纽约市的两倍大。尼日利亚监管机构随后对子公司壳牌尼日利亚勘探和生产公司（SNEPCo）处以36亿美元的罚款，该金额今天被上诉。

现在，美联社获得了一份对壳牌生产船队的机密审查，加上公司内部安全调查和对两名举报人的采访，表明就在三年前，也就是Bonga漏油事件发生近11年后，包括Bonga在内的船队存在安全问题。2022年的审查发现了与Bonga泄漏事件有关的相同系统的问题。举报人说，这些问题可能会引发另一场邦加式的灾难。

Bonga出现的问题

像Bonga这样的石油是海上石油工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通常永久停泊在一个地方，从海底的油井中提取石油，并将其转移到油轮上。

2022年对Bonga的审查是为了解决壳牌石油生产船队的维护和安全问题。该报告由壳牌高级海事审计员Zubair Ali Khan撰写。它发现了几艘船上的问题，从腐蚀到保养不善和消防系统不完善，并指出“缺乏明确和既定的标准和程序”。

例如，报告指出，石油输送、消防和救生设备系统“持续存在缺陷”。在2011年的大规模漏油事件中，石油输送系统出现了故障，而在2022年，Bonga上的石油输送系统出现了“高风险”问题。汗在回复领英信息时拒绝置评。

在海上石油行业拥有数十年经验的事故调查员托尼·考克斯（Tony Cox）表示，由于转移是“公认的危险”，并且“众所周知是潜在的泄漏点”，因此在这起重大泄漏事件发生11年后，Bonga上的转移问题仍然存在，这令人担忧。

壳牌发言人通过电子邮件表示，该公司的安全记录正在不断改善。壳牌表示，自2018年以来，这艘船上的严重事故已从平均每年一起下降到零，自2020年以来，不太严重的事故减少了70%，泄漏减少了90%。这位发言人说，2014年共有369件关键安全设备状况不佳，去年降至两件。

当被问及报告中的所有建议是否都被采纳时，壳牌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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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提到了其他船只的问题

2022年的内部安全报告称，除了奉加号，还有其他“反复发生的事件”。

报告称，在巴西附近的“弗鲁米嫩塞”号油轮上，管道和油箱周围的保护屏障“严重腐蚀”。

2016年在美国海岸附近的一艘船上发生事故后，两名工人被“中度至重度烧伤”。

在澳大利亚附近停泊的天然气生产船Prelude上有“退化的设施”，该船于2021年发生火灾。澳大利亚监管机构称，在安全报告发布一年多后的2023年，“前奏”号上的问题依然存在。他们发现，“接触化学品和爆炸风险”违反了健康和安全规定。他们下令进行改进。

壳牌说，在“前奏”号事故中，当地一支由安全工程师和专家组成的专门团队负责照看这艘船，但没有提供更多细节。

监管机构或媒体也报道了其他事件。例如，壳牌在尼日利亚海域的另一艘船“海鹰号”（Sea Eagle）于2022年开始进入海水，需要紧急维修，Cox说这对浮式生产船来说是非常不寻常的。

该公司目前正与一名前雇员，一名来自伦敦的安全工程师，就不当解雇提起诉讼，壳牌称他因表现不佳而被解雇。一项临时法庭裁决倾向于壳牌公司的观点，壳牌公司的一位发言人表示，该公司“清楚我们案件的优点”。

前雇员伊琳娜·伍德黑德（Irina Woodhead）就“前奏”号的安全标准提供建议。她说，在2021年澳大利亚附近的火灾事件中，安全系统没有启动。壳牌说，有七人因中暑而不得不就医。伍德黑德说，她举报了安全隐患，并因此被解雇。

伍德黑德说：“一个错误可能会导致很多人丧生，”未来的灾难“绝对”有可能发生。“如果你不维护这些设备，就会发生火灾，就会发生爆炸。”

关于巴西近海的Fluminense号，壳牌发言人说，公司发现了问题，关闭了生产，并让该船停止服务。在“海鹰”号漏油事件中，发言人说尼日利亚的监管机构及时接到了泄漏的通知，并迅速进行了修复。他说，2016年导致两名工人在美国海岸被烧伤的事件并不能反映该公司的整体安全文化。

内部调查显示出对壳牌安全的担忧

壳牌前顾问、统计学家卡罗琳•丹尼特（Caroline Dennett）进行的安全调查也提出了类似的问题。从2012年开始，她就公司的安全文化对数千名壳牌员工进行了调查。2022年，她因壳牌的气候政策而辞职，成为一名活动家。

调查从维护、沟通和安全意识等10个方面衡量了员工对工作表现的看法。AP在2012年、2014年、2021年分别对97名、159名、128名奉加劳动者进行了问卷调查，结果显示，劳动者对企业业绩的评价在9个项目中出现了整体下降。

丹尼特说，Bonga“从第一天开始”就存在问题，原因是缺乏人力、难以获得备件和标准下降。

“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技术人员没有被替换，这种担忧变得越来越严重，”她补充说。

调查还邀请船上的工作人员发表自己的意见。基于这些情况，2014年，丹尼特非常担心，写信给壳牌公司的一位经理，表达了员工的担忧，即Bonga是一个“火药桶”，处于“迫在眉睫的危险”之中，上面的每个人都“处于危险之中”。经理答应采取行动。

第二年，尼日利亚运营安全小组泄露的一份备忘录称，2012年的调查显示，需要“大幅改进”。他们还对2014年“发人深省”的调查感到“担忧”，2014年的调查结果更糟糕。

壳牌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表示，自2012年和2014年的调查以来，Bonga的安全状况有所改善，当时一名工人将其描述为一个火药桶。

然而，就在2021年，Bonga上约59%的工人认为维护需要大量或一些改进。另有3%的人说它完全失败了。只有28%的团队领导对公司对其设备的维护水平持积极态度。大多数人（57%）担心船上的资源和专业知识水平。

作为回应，该公司指出，在2021年接受调查的人中，超过90%的人对另一个衡量类别——Bonga的安全流程——持积极态度，绝大多数人对说出问题感到放心。

美联社看到的内部电子邮件显示，壳牌安全专家和律师一致认为，如果有10%的工人认为某一安全类别不合格或需要大幅改进，那么该类别将被视为“具有法律重要性”。这个问题需要在18个月内得到解决。如果这个数字达到20%，那么在一年的最后期限内，这将是紧急的。对Bonga的负面反应超过了这些阈值。

但根据美联社看到的一封电子邮件，该公司后来取消了这些承诺。壳牌健康与安全顾问布拉德·麦卡斯林（Bradd McCaslin）在2018年写给另一位壳牌安全经理的信中写道：“这种引导来自法律。”在那之后，美联社审查的调查中就没有了这些阈值。

安全专家考克斯说，如果人们不采取建议的改进措施，安全审查就不起作用。

麦卡斯林没有回应美联社在领英上的置评请求。

美联社也看到了2012年的内部通信，在一名律师提出“法律责任问题”后，壳牌美国业务选择完全不使用这些调查。该公司表示，通常的做法是由法律团队就流程提供建议，而不是由一个团队来指导如何管理风险。

壳牌深水业务副总裁Rich Howe表示，“对安全的不懈关注”“在壳牌文化中根深蒂固”，其标准“在整个行业得到广泛认可”。

“这些文件就是这种文化的证据，”Howe在谈到调查和安全报告时说。“一家不断寻求通过主动寻找问题或担忧来加强安全绩效的公司，然后可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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